第四十二章 雄鹰之殇

公元756年，秋 

草原的天然壁垒，高地之上的突厥王城在被数十万唐军围困了将近一个月之后，终于等来了援军，守护着他们的雄鹰寒義愈伟回来了。 

欢呼声中，乘着夕阳而来的一万余狼牙军随着寒義愈伟进入了皇城，黑影龙飞一骑当先，其余狼牙军将领各自带领自己的部队从另外的出口冲出王城在外围草原上就地扎营，同远方的唐军遥遥相对，在他们的后方银色的河流正静静的流淌着，那是大草原的圣河，是草原部族不容侵犯的神威。 

“将那些玷污了我们神圣的大河的唐人赶回去！让他们的鲜血洗刷自身的罪孽！！”一名狼牙军的高级将领振臂高呼道： 

“喝！！” 

狼牙军部众一同振臂高呼，这感染了其他的突厥王城内的守军，这一个月来一直都很低迷的他们，士气开始恢复了，他们随着狼牙军一起高呼，震天的高呼声中远方的唐朝大军，依然安静无比，充满了神秘。 

王城内寒義愈伟纵马狂奔，目地是王城高地上的王族大帐，疾驰而过的视线中一个人的身影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寒義愈伟一拉缰绳停了下来。 

“将军。”狼牙军前锋大将若飞扬半跪在寒義愈伟面前。 

“不必多礼，起来吧。”寒義愈伟翻身下马，一手牵着黑影龙飞走到了若飞扬的身旁问：“如今情况怎么样？” 

若飞扬站起身后道：“郭子仪率领的唐军和回纥联军于一月之前分包围了王城，期间并没有做出任何进攻的迹象。” 

“恩？他们在等什么呢？”寒義愈伟低头沉思道： 

若飞扬看着沉思中的寒義愈伟眼中闪过了一丝奇特的光芒后说：“我想他们是在等你，将军。” 

“是么？”寒義愈伟回过神看着若飞扬继续问：“他们一共有多少人？” 

若飞扬沉吟了一会后道：“经过这几日的调查，唐军与回纥联军的人数只怕最少也有15万大军。” 

寒義愈伟微微点点头，金色眼瞳中看不出任何的情绪，他轻轻拍了拍若飞扬的肩膀道：“飞扬，我要你在三日之内将唐军的帅营所在的位置找出。” 

“将军，难道你想！？”若飞扬一惊道： 

寒義愈伟挥手道：“去吧。” 

“是……”若飞扬恭敬的行了一礼后退下了。 

寒義愈伟牵着黑影龙飞继续向着高原上走去，这时，他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放眼望去，是一片无尽的大草原，秋色已经悄悄的降临在这片被热血所灌溉的大地之上，遍地的金黄色充斥在自己的视野中，在目光的尽头缓缓流动的圣河在夕阳的照射下翻着银色的水波，闪闪烁烁，那宛如草原之上的银色丝带，用自己蜿蜒的身形，围绕在皇城的四周，将整个草原的天空也映衬在自己的怀抱中。 

这一切宛如画中的美景，但是！在那银色的圣河旁，炊烟起，唐营中锦旗林立，一片萧瑟，唐军无疑玷污了圣河的纯洁，寒義愈伟握紧了双拳，突然，身旁的黑影龙飞发出了一声巨大的嘶鸣，寒義愈伟将它安抚后，远方也传来了一声长斯，寒義愈伟心中一动，他将目光转向东方，在目光的尽头之处，夕阳最后的余辉中他看见了一道火红的身影。 

那是一道宛如火神化身的人影，他头戴红铜虎盔，身穿血鳞战甲，身后火红的紫荆披风在风中上下翻飞，仿佛一面浴血的旗帜，手中的盘龙战戟名为末世之炎。座下战马赤宵浑身赤红没有一丝瑕疵赤色的鬃毛在狂风中飞舞，赤色火焰的蹄下，熊熊的战火似乎即将燃烧。 

两人默默的看着对方，他们彼此都明白，即将爆发的战斗时印证彼此能为的时刻，一个最简单的结果，胜者生，败者亡。 

“你..终于来了，那么..此战也就有了意义了。”火炎般燃烧的骑士一拉手中的缰绳，赤宵扬起前蹄，长嘶了一声，便消逝在视野之中。 

寒義愈伟收回了目光，金色的眼瞳中充满了兴奋的色彩，很快这股色彩消失了恢复成无波的平静中，终于，他来到王族的大帐之前，将手中的缰绳交予一旁的侍者之后，他掀开了帐篷，王帐内，胡琴悠悠，舞女轻盈，但是很快他们感受到一股难以承受的压力，他们看着缓缓走进来的寒義愈伟都恐惧的退至一旁，一个眼神的示意下，众人仿佛得到了赦免匆忙的跑出了王帐。 

寒義愈伟抬头看向王座之上的人，一身金缕玉衣，一脸醉态的人便是他的父亲，突厥的国王。 

“恩？你是何人？嗝儿……见…见了本王，为何不跪？？”国王醉眼朦胧的道： 

“突厥的男儿只会对真正的勇士屈膝。”寒義愈伟朗声道： 

“恩？”听到熟悉的声音，国王揉了揉眼，看清眼前的人影之后喜道：“王儿！你回来了，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父王，你还好么？”寒義愈伟闭上眼睛淡淡的问道： 

“好，好，好。”突厥国王一愣后连忙摇头道：“不好，不好，王儿，那些唐朝的军队怎么会出现这里！” 

寒義愈伟神色不变的道：“父王，当初你不是很支持安禄山推翻唐帝国的决定的么？如今面对唐帝国的反击为何又显得如此害怕了？” 

“那是因为我没想到唐帝国还有能力反击，王儿！快，你快去将他们消灭。”突厥国王急促的道： 

“我当然会去…不过…”寒義愈伟转过身背对着国王，他低声道：“三天后，我希望你能够去一趟母亲的坟前，父王，你要记住，在圣河旁沉睡着一个最爱你的女人。” 

“我……我当然会去，但是，那个地方已经被唐军占领了。” 

“我会夺回来的！”寒義愈伟掀开帐幕走到王帐之外，他举目远望着灰暗的天空沉着的道：“我发誓。” 

唐军帅营中。 

大帐内，唐军各部将领齐聚一堂，突厥的援军来了，面对寒義愈伟这个草原的绝代杀神，均让他们有些忌惮，大帅郭子仪坐于高堂之上，他战甲随身，发色花白双眼却炯炯有神，手上筋肉鼓起，显得其老当益壮，他嘴角带笑默默看着众将士不停的讨论退敌之法。 

少顷帐内安静了下来，一名个子不高却很壮实的黑脸将军走到郭子仪面前抱拳道：“元帅，我心中有话想说。” 

“哦？元豹心中既然有话，决来让大伙都听听吧。”郭子仪笑道： 

这名壮实的将军乃是从属郭子仪下的正三品忠武将军曹元豹，他抱拳大声道：“末将跟随元帅多年，自然对元帅的任何策略不会产生怀疑，但是这次末将实在不明，为何不先乘这群突厥贼子空虚之时攻下他们，反是围而不攻，在这苦等了一个月，如今那寒義愈伟带领狼牙大军前来，两方之间的攻守之势将会产生变化，我军主营后方乃是辽阔的大河，若交战不利则是有进无退了，我知元帅有背水一战的决心，可是如今战机已逝，现在的突厥王城强攻的话，只会照成更大的伤亡，若他们有意和我军拖下去，我们大军将会被牢牢的困死在这茫茫的大草原之上啊。” 

曹元豹一席话，说出了众将的心声，他纷纷点头称是，郭子仪见状哈哈一笑抬起手将众位将领的疑惑按下后朗声道：“我想元豹此番话，也说出了大家心声，恩……诸位都是老夫信得过的人，如此，我便将此战的目的告知大家吧 

曹元豹闻言同众将一起默默的等着大元帅为他们解惑，郭子仪抚了抚自己的长须后看着座下的李承恩道：“承恩，这事除我之外，你是最清楚的，就由你来说说吧。” 

一句话，让所有的将领都看向了李承恩，曹元豹更是对他抱拳道：“请护国大将军，为元豹解惑。” 

“老狐狸……”李承恩嘀咕了一声，这让站在他身后的徐默何和墨清寒脸色变得有些古怪，李承恩左右观望了一下，便对众将道：“此事是军中机密，我也不能说得太多，我只能告诉你们的是我们此次的斩杀目标并不是突厥的国王，也不是攻 

破他们的王城。” 

那究竟是谁呢？”曹元豹追问道： 

“是寒義愈伟。”一个高昂的声音从帐外传出，接着一道火红的身影掀开了营帐迈着坚定的步伐走进了帅营中。 

看到这个人郭子仪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其余众将几乎是下意识间站起身，对他抱拳行礼，这如烈焰一般的男子十四岁便带领一队天策精英千里奔袭长白山灭了叛乱的黑山族夜屠敌首三万余，一人未留。初阳升起时浴血的旗帜便成为了他不败的的化身，此后他战功显赫，终于他二十岁时成为了唐帝国的最年轻的元帅，这是一个注定成为传奇的人，他的名字末炎狂澜。 

末炎狂澜向着大帐中央边走边道：“安禄山是一头想吞噬天下的猛虎，灭一个突厥不过给这头猛虎当头一棒，重创一个狼牙军不过拔了它一颗牙，而杀掉一个寒義愈伟……”末炎狂澜微微停顿了下，他看着曹元豹意味深长的道：“则是砍掉它一条腿。” 

“末将参见少帅！”曹元豹高声道： 

“吾等参见少帅。”众将齐声道： 

末炎狂澜点了点头，越过了曹元豹，来到郭子仪的面前抱拳道：“老将军，果然还是宝刀不老啊。” 

“哈哈哈哈~”郭子仪笑道：“小哥，多日不见，风采更盛啊。” 

末炎狂澜微微一笑又转身看向李承恩，他恭敬的弯下腰郑重的道：“父亲。” 

李承恩点点头道：“狂澜，一切都已按照你的要求布置，现在决你的灭敌之策吧。” 

末炎狂澜直起身，虎目一扫后厉声道：“众将听令。” 

众将抱拳大声回应道：“在。” 

“徐默何，墨清寒，何在？！” 

徐默何和墨清寒两人一起从李承恩身后走出，对末炎狂澜抱拳道：“末将在！” 

末炎狂澜看向两人道：“徐默何你立即带领天策前锋营和飞马营两营两万五千余将士于突厥王城西北处集结，两日后子时出发由西北处攻入突厥皇城，我要你闹得轰轰烈烈天摇地动，辰时结束战斗，将突厥国王擒回！如若失败，提头来见！” 

没有任何的犹豫徐默何抱拳高声道：“末将得令！” 

末炎狂澜又看向墨清寒道：“清寒，我要你亲自去挑选四千优秀的弓兵，然后……”末炎狂澜走上前去对墨清寒耳语。 

听罢的墨清寒浑身一震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他抱拳低头道：“末将遵命。” 

末炎狂澜点点头又环视周围，这时在外面传来驻守此营的将士训练的喊杀声，他沉默了一会后问：“不知道驻守帅营的将军是谁呢？” 

曹元豹走上前来道：“禀少帅，正是末将。” 

“他们都是大唐的好儿郎啊。”末炎狂澜感慨后又问：“不知道曹将军手下共有多少将士？” 

“此营共一万两千余人加上左右两翼大营共三万六千余人。”曹元豹回答道： 

“恩…”末炎狂澜点点头后又问：“不知道将军膝下可有儿女？” 

曹元豹一愣虽不知狂澜为何会这样问但还是依实答道：“末将膝下并无儿女唯有一名生死与共的义子。” 

末炎狂澜点了点头后向着帐外走了几步，募的回头道：“曹元豹听令！” 

“末将在！” 

“你军上下三万六千余人两日后于大营前集结子时开饭，丑时准备迎敌，务必…”末炎狂澜沉声道：“务必将寒義愈伟轻率的狼牙大军悉数挡下，保我帅营不破！” 

“末将得令！！” 

末炎狂澜拍了怕曹元豹的肩膀后道：“那就拜托你了曹将军，希望你能和你的将士们一起奋勇杀敌。” 

“曹元豹发誓，若寒義愈伟敢来我定会让他有去无回！” 

末炎狂澜露出了一丝苦涩的笑容，这个大营中只有墨清寒明白他这个笑容的意义。 

帅位上的郭子仪摸了摸了银色长须后道：“寒義愈伟要攻打帅营到是在我的意料之中，但是小哥，你又是如何确定他会在三日后发动夜袭呢？” 

末炎狂澜信心满满的道：“因为他不能不来，就在这里大营之外大河旁边的高地上有一座被我们成为公主坟的地方，那是他的母亲，她就被安葬在那里。而三日后便是他母亲的忌辰，最重要的是，他是一个难得的孝子。” 

郭子仪了悟似的点点头，不在言语。 

场内也没有人问末炎狂澜为何会知道这件事。 

这时，末炎狂澜大手一挥道：“各部将领，回去后调动兵马！三日后与突厥大军决一死战！” 

“遵命！！” 

苦等了一月之后终于迎来了决战之时，唐军上下将帅齐心，士气高涨，散会之后，末炎狂澜翻身坐上战马赤宵，双脚一蹬，如同一道烈焰般奔出了大营。 

正在训练的将士们一阵惊呼，成为这样的人物是这群年轻人的梦想。 

在一个黑暗的角落中，一对乌黑的双眼看着那道鲜艳的火红离开后，又陷入了 

死寂般的沉默中，从他的暗色铠甲上的军衔可以看出他只是一个普通的校尉，但是身旁那把长约三米的陌刀可以让人们明白他是一个身经百战的战士。 

“你果然在这里。”中营大将曹元豹来到他的身后：“嗣淳，马上就有一场大战了，如果消息可靠的话，我们所要面对的是寒義愈伟亲率的狼牙军。” 

看似羸弱的身躯微微颤抖了一下后便恢复了平静，李嗣淳缓缓的站起身，他将陌刀抗在自己的肩上喃喃的道：“我报仇的时候到了。” 

“当年安西军所向披靡，出关勤王，但遭遇了寒義愈伟的狼牙军都落得个全军覆没的结局，此战凶险啊……”曹元豹叹道： 

“每一夜，我都能梦到那日的惨况，如今，是到了解脱的时候了。”李嗣淳低头道： 

曹元豹将手放在李嗣淳的肩膀上语重心长的道：“嗣淳，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是，我希望你能在这个乱世好好的活下去，为了你逝去的战友，也为了我，一个不愿在失去亲人的父亲。” 

“义父……” 

秋夜的晚风吹过，带起了地面翻飞的枯草，乱世风云之中，人的命运将如何来掌握呢？ 

时间正慢慢的流淌着，在这期间，唐军和突厥双方都没有发生任何的冲突， 

他们似乎都在等待着一个决战的时刻。 

终于，这个时刻到来了。 

当夜再度来临之际，风声，雷声席卷了整个大草原，风雷滚滚，一切都预示着决战的来临。 

狼牙大军开始集结，乘着夜色，黑色的暗潮向着唐军帅营缓缓前进，即将到达唐军帅营之时，寒義愈伟高举着手，一瞬，整个狼牙大军的前进脚步停下了，在他们的对面无数唐军高举着火把似乎在嘲笑狼牙军的愚蠢，袭击的计划似乎已经被泄露了。 

“飞扬。”寒義愈伟呼唤着自己的将领。 

“将军。”若飞扬来到寒義愈伟面前抱拳道：“让我但当先锋，杀出一条血路！” 

“不必了。”寒義愈伟摇摇头道：“唐军定会在今夜发动总攻，你速带两千兵马回城，固守城池坚守到我回来为止。” 

若飞扬一惊忙道：“将军！” 

“去吧。”寒義愈伟大手一挥道： 

“是……”若飞扬唯有领命，他带着两千狼牙军向王城奔去。 

呼啸的狂风中，寒義愈伟望着前方的唐军铁阵默默不语，身后狼牙军也沉默着，他们在等待着寒義愈伟的命令。 

现场的气氛一时变得令人窒息。 

“这里，是我们的家园…”寒義愈伟用突厥语低声呢喃着，金色的眼瞳望着远方黑云下闪烁的雷光，他继续说道：“这片土地之下，掩埋着我们无数先辈的尸骨。” 

“来吧～！突厥的勇士们!”寒義愈伟突然高声的喊着，他拉动缰绳缓缓的回身。 

八千名狼牙军铁骑齐齐望着他，流传于草原上的传奇，他们的将军寒義愈伟，他们似乎感受到了一股莫名悲壮，内心开始激动起来，手中的兵器在抖动着，座下的战马纷纷发出了高昂的嘶鸣声，他们渴望战斗，用一场激烈的厮杀，来捍卫自己的 

家园，这是潜藏于突厥人心中天性。 

寒義愈伟将手中的修罗灭神刀高高举起，刀锋在黑夜中也发出了逼人的寒光。 

“我们狼神的子民，我们不会畏惧任何的战斗。”寒義愈伟回过身修罗刀指向唐军大营高吼道：：“现在我们所要面对的是数万甚至数十万的唐军，为了这片土地，为了我们部族的生存，我们必须冲过去，唐军的主帅就在那里，只有杀掉他！我们才能赢得这场战争。” 

“我不知道会有多少人会在这场战斗中倒下。”寒義愈伟忽然低声道：“此战将是我一生最大的荣耀，是的，永远的荣耀。”寒義愈伟双眼开始模糊，他的表情异常的平静，心中浮现出一个模糊而清丽的影子。 

寒義愈伟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最后的低鸣的呼唤：“音…………” 

短暂的沉默之后，寒義愈伟忽地睁开了双眼，金色的眼瞳发出骇人的光芒，修罗刀横身一斩! 

“全军！！突击！！”寒義愈伟大吼一声，同时催动座下的坐骑，黑影龙飞长嘶一声！一跃奔向唐军大营！ 

“杀~~！！！！！！” 

震天的吼声响起，狼牙大军犹如一头黑色的巨狼扑向了自己的猎物。 

面对这个战场上的巨兽，唐军前锋线上的李嗣淳反手握着手中的陌刀，他冷静的道：“他们来了。” 

一旁的曹元豹点点头，然后高声道：“熄火！！”他尽量用最大的声音，让每一个士兵都能听见。 

士兵们遵照他的命令开始熄灭手中的火把，一名年轻的士兵却还没掌握其中窍门，他连续踩了几次也没将火焰踩灭，正当他气恼的时候，耳旁呼啸声起，一支利箭穿透了他的喉咙。 

狼牙军是一支有着优秀骑射能力的军队，而在夜色中无法看清他们的利箭。 

曹元豹将臂上燕盾举起的后大声道：“举盾！！！” 

“轰隆隆”的雷声响起，唐军的士兵们齐齐将手中的方盾举起，少顷，密集声音响起，无数的利箭从空中落下，就如雨点的声音一般，一阵接一阵不停敲击着唐军的内心，他们感到臂上的压力越来越大，许多人的内心生出一丝恐惧。 

又一道闪电划下，滚滚如雷的声音离他们也越来越近了，屈身在方盾后的李嗣淳感觉到有些不对，他回头一看，有些士兵们已经开始害怕了，他们正缓缓的向后退，李嗣淳大惊，他歇力的狂吼道：“不要后退！！！” 

“碰”的一声，李嗣淳手中的方盾被人高高的挑起，他大惊之下回头一看，一把无情的修罗刀从空中划下! 

黑影龙飞上的寒義愈伟看着用陌刀架住了自己修罗刀的李嗣淳，刀锋之间那双冰冷的眼睛。 

寒義愈伟单手一压，承受不了这股巨力的李嗣淳半跪在地上，随即，寒義愈伟修罗刀贴着地面一提！李嗣淳的身形不受控制的滚向后方的铁阵中，顿时数名十名士兵被他撞得东倒西歪，唐军的阵型出现了一丝裂缝，这对久经战场的狼牙军来说已经足够了！ 

八千狼牙军齐声高呼：“杀~~！！！！” 

八千狼牙军，跟随着寒義愈伟疯狂的冲向唐军的阵型，一轮的交锋便有无数的唐军士兵惨死于狼牙军的铁骑之下。 

奔腾的马蹄声，惊雷般的喊杀声，如一头诞生在黑夜中的巨狼，挥动自己的利爪肆无忌惮的残杀者唐军的士兵，这让士兵们不仅自问：他们面对的到底是什么？ 

能紧跟在寒義愈伟的均是狼牙军中的精英将领，他们手中握着一把长达四米的铁龙城守抢，一枪刺出强大的臂力加上战马奔驰时的冲击力，锋利的枪头贯穿了一个又一个血肉之躯，数名唐军士兵就这么失去了生命，他们前胸后背均被刺穿挂在了长枪之上，狼牙军的将领们各自大笑着，他们将长枪举起炫耀自己的战果。 

突然，寒義愈伟一拉缰绳，黑影龙飞高高扬起前蹄，一道寒光从它脖子前闪过，而它身旁的的几匹战马就没这么好运了，随着寒光闪过，数匹战马跪倒在地，从马身上滚落下来的狼牙军将领暗骂了一声，丢掉了手中的长枪拔出了腰间的弯刀。 

“寒義愈伟！！”一身伤痕的李嗣淳双手紧握陌刀冲向寒義愈伟，两名狼牙军将领见状闪身而上，拦住了李嗣淳。 

寒義愈伟静静的看着陷入苦战中李嗣淳，并没有去插手的打算，身后传来几声喊声，寒義愈伟头也不回，修罗刀随身一扫，刀光掠过了几名唐朝士兵的脖子，一瞬间，士兵的首级带着惊讶的神色飞上了半空后，又重重的落到了地上。 

寒義愈伟不想再浪费时间，他的目标是唐军帅营，正准备驱动战马之时，耳旁却听到了马匹的悲鸣声，他向声音发出的地方看去，只见在狼牙军冲锋的路线一名矮壮的唐军将领手持一把虎头大刀，单刀当关，身旁已经有数名狼牙军士兵被他斩落在马下，寒義愈伟掉转马头向着那名将领冲去。 

虽然有了最坏的打算，但曹元豹依然没料到，才刚一接触，狼牙大军就已经冲破数道防线一路纵深至此，若照这样下去，不出片刻，便会冲破他们最后的防线攻入帅营了，无论如何自己必须挡住狼牙军的攻势，他大声的呼喝周围士兵努力战斗间怒 

吼一声，虎头大刀抡起将一名持矛的狼牙军士兵拦腰砍成了两半。 

“他们也是人！没什么好怕的！！”曹元豹大吼了一声，突然身旁几名护卫都相继倒下，他一惊，还来不及回头，快绝的一刀便已经卸去了他一只臂膀。 

“额~~！！”曹元豹痛呼一声跪倒在地。 

“义父！！！”李嗣淳眼见跪倒在寒義愈伟前的曹元豹，浑身真气爆发，陌刀一扫逼退一直和他缠斗不休的两名狼牙军将领后，俯下身子冲向寒義愈伟，在离他还有5米远时，他高高跃起，双手高举陌刀砍向寒義愈伟。 

似乎早就料到他会来似地，寒義愈伟握住修罗刀回身一斩，此时空中的李嗣淳躲闪不及，他唯有将高举的陌刀斩向修罗刀，一击交接，李嗣淳只感到双手一麻，陌刀脱离了双手，这时，一张大手抓住了他，寒義愈伟将他举过头顶后向着地面重重砸下。 

李嗣淳顿感全身五脏六腑上下奔腾，让他动弹不得，寒義愈伟高举着手中的修罗刀，金色的眼瞳中唯有无情冷，一刀的划下，血花飘舞！ 

李嗣淳瞪大自己的双眼看着俯在自己身上的曹元豹，他为自己挡下了那致命的一刀。 

曹元豹露出最后的笑容后，闭上了自己的双眼。 

“义父啊~~！！！” 

寒義愈伟看着死去的曹元豹一拉手中的缰绳继续向着唐军大营挺进，时间紧迫，他甚至来不及杀掉那个幸存的人。 

失去了统领指挥的唐军很快就被狼牙军的铁骑的浪潮冲垮，带走了一万多名唐军士兵的生命后伤亡不足一成的狼牙军冲入了唐军的帅营中，如今已经没有的任何的阻拦，在前方便是唐军主帅的大帐，在前方便是草原民族最神圣的大河。 

寒義愈伟一马当先他提刀一挥，强横的气流将唐军主帅的大帐掀起，然而眼前的一切却让他们大惊不已，只见大帐之中，空空如也，唐军主帅郭子仪并不在这里，那为什么那些唐朝的士兵会如此的拼命呢？他们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 

“撤退。”就在狼牙军总将士还在疑惑的时候，寒義愈伟果断的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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